暑期将至，不少小学改变了对低年级学生学习效果的考核方式，一、二年级进行“乐考”。如北京小学创设生活化的游园场景，查字典、看拼音得门票、游船登塔……让孩子们利用学到的知识解决真问题；河北省石家庄市西塔口小学举行了以“学无‘纸’境，快乐童年”为主题的趣味闯关活动，让学生在充满乐趣的挑战中展示学科素养。
“乐考”是近年来在我国基础教育阶段，特别是小学低中年级广泛推行的一种新型评价方式，它是对传统纸笔考试形式的创新与改革，更加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、过程性评价、学科素养和综合能力的考查。“乐考”正是落实《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》《义务教育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（2022年版）》以及“双减”政策的重要实践形式之一。学校在学生的评价中要结合学科学习目标，重点在于强化素养导向，注重对正确价值观、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的考查。注重培养学生的爱国情怀、社会责任感、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，让学生具备在真实情景中综合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。
“乐考”注重评价内容多元化，克服过去内容窄化、只考知识点的弊端。具体表现为评价内容不仅涵盖语文、数学等学科知识，还融入体育、艺术、劳动、科学探究、行为习惯、合作交流等综合素养。
“乐考”评价方式多元，克服过去单一纸笔测验的考评方法，完善过程性考核与结果性考核有机结合的学业考评制度。具体来说，“乐考”重视游戏化、情境化与综合化评价，重视主题式闯关设计，即以学生熟悉的童话、生活场景，如“森林探险”“超市购物”“太空之旅”为背景，将学科知识融入游戏任务；还重视运用表现性评价，观察学生在任务中的参与度、合作能力、问题解决策略等，而非单纯强调答案的正确性。例如，数学任务中更重视“能否用多种方法解决问题”，而非“是否算对答案”。
同时，“乐考”增加了对教师评价能力的要求，既包括评价任务的设计，也包括评定能力。比如，教师如何设计符合学生兴趣、多样化的游戏活动与表现性任务，如何测评非认知能力；在游戏过程中，教师如何收集学生解决问题和系统思考能力的证据；教师如何提升自身的评价素养、数字素养等。
当前，学校在尝试“乐考”的过程中，也面临一些亟待思考的情况。比如，如何使评价与教育标准和课程的学习目标保持一致；如何设计真实而有意义的评价，并让学生参与其中，赋予其学习自主权；如何衡量那些实则很有价值但不容易量化的方面；如何保证评价方法的科学性、严谨性与公平性；如何帮助学生在“乐考”后对自己的学习状况进行反思，完成评价、反馈、改进、再评价的闭环。
总体看来，“乐考”既符合国家政策要求，也符合考试评价发展趋势，具有一定的推广基础。其一，国家总体方案、新课程标准及北京市低年级非纸笔测试的“双减”政策要求都为推广“乐考”提供了坚实制度保障。其二，实践模式逐步成熟，有一定可复制性、可推广性。调研发现，“乐考”有利于学生增强学习自主性，引导教师更加关注学生成长，减少家长焦虑等。其三，考试测评发展的趋势呈现出从纸笔到数字化工具（从纸笔到电脑）、从人工主导到技术赋能（从人类到机器）的显著转变。这意味着考试测评将逐步减少对纸笔的依赖，转而通过电脑实现更高效、更精准、更低成本的测评，同时人工智能技术的深度融入也将成为重要发展方向。部分试点学校已尝试利用电子成长档案、课堂及课外活动行为分析系统记录“乐考”过程。未来可通过区域教育平台推广更多评价工具，保证“乐考”的科学性、客观性，降低学校的设计与实施成本。
我们期待，以“乐”为纽带，构建起“教、学、评”全链条的教育生态，以“乐”为支点，撬动教师教学激情、学生学习动力与评价方式变革，让教育最终实现“寓教于乐，寓评于乐”。
（武向荣，系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教育评价与督导研究所副研究员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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